多年前,90多岁的老父亲拄着拐杖,艰难地来到我住的六楼家中,稍微休息一下后,眼睛突然一亮,竟然快步走到阳台前,然后久久凝视着窗前、窗外的一抹绿色。
窗台前,几株绿色的植物在窗外朝霞的映照下显得分外娇嫩可爱,尤其是花盆里,那棵刚开始节节拔高的小桑树苗,枝上新发出的几片片小巧玲珑的叶儿,更是有着些许的天真、顽皮,难怪老父亲会久久地盯着其“察颜观色”了。
阳台上还有很多的“肉肉”植物,也有一盆种了近20年的小叶榕种盆景,一株金黄透亮的金银花,不知父亲为何竟还注意到了西红柿苗上长出了一个翠绿色、仅有3公分左右的小果实。
父亲是原二野四兵团15军的老兵,不知是否因为曾常年穿绿色军装、驻绿色军营的缘故,故而对绿色有种发自心底的感情。
曾记得,我当年去福建时,老父亲竟然破例让炮四师副师长李树良给我送来两床军毯和一整套的士兵被服用具,其中的一床军毯被送去南屏街,改成了军大衣,由此可见,老人对绿色的“爱恋”。
窗户外,也有一抹嫣然、俏丽的绿色。
30多年前,建盖这两栋楼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有人种下了五株翠绿、靓丽,有蓬蓬勃勃之势的银杏树苗。
而当老父亲向其行注目礼时,五株银杏树苗,已由当年稚幼的身躯,逐渐成长至如今已有六层楼高,枝干上更是结出了一串串丰盛的硕果。
一阵阵微风轻轻吹来,我听到了鸟儿欢快的鸣唱,也似乎听到银杏树与鸟儿的对话,好多年了,当年站在阳台前看着我们成长、听我们唱歌的老爷爷好像再没有来过,听菊花妹妹讲,爷爷好像已经去了遥远的天国,去守护和凝视遍野的翠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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