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散步在东寺街与书林街之间的青石路上,眼瞅着那一缕火红的夕阳渐渐从东寺塔或西寺塔的塔尖处隐起,顿时又涌出“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沧桑感。
走着、走着,耳畔偶然窜进几位正准备跳舞的老人言语,“听说拓东酱菜厂要正式倒闭啦,可怜我们这些老昆明人,今后想买拓东酱油、酱菜连门都找不到了”。
闻听此言,心中似有所感伤,便提前结束了散步。
回到家后,琴儿早已把墨江的水之灵春茶放到茶壶里,大约是看到我心情多少有些沉重吧,又额外加了几片红玫瑰花瓣进去,而正是这几片当年在弥渡采访时获得的玫瑰花的香味,又把我带进对云南特产玫瑰大头菜的记忆中。
300多年前,云南人的祖先便开始在芥菜制作中,加入少许玫瑰花、精盐、饴糖,从而制作出了后来闻名遐迩的玫瑰大头菜,该玫瑰大头菜据说曾在1915年的巴拿马食品博览会上获奖。
记得大约是在50多年前的元旦节前后,父亲要被下放去“五·七农场”时,曾骑着自行车,带着我专门到西坝路上的酱菜厂买了很多的散装玫瑰大头菜,切成丝状后,再放入一些同样切成丝条的老腊肉和切得碎碎的青椒,将其炒得干干的,透着浓浓的香味儿,待其凉后再放入玻璃瓶。
这以后,我便和父亲一道,带着这些用玫瑰大头菜制作的咸菜,踏上了往“五·七干校”接受劳动改造的征途。
那时的“五·七干校”几乎每餐都是青菜、白菜、南瓜汤,而与之相比,老父亲准备的腊肉丝炒玫瑰大豆菜则是又好吃、又下饭的大菜了。
高品质的昆明玫瑰大头菜又黑、又亮,还散发着微微的玫瑰花香,切成丝状后隐隐有褐黑色,当时在西坝河左侧有个酱菜厂,便生产这种玫瑰大头菜。
记得我每年去福建时,老人都会用小米辣或干巴菌炒几大瓶切成丝状的玫瑰大头菜给我带去,而每当吃不惯当地的食堂菜时,这些玫瑰大头菜又成了最好的佐餐家乡菜。
现如今,物质供应不知比几十年前丰富了多少,想吃什么样的美味佳肴、大鱼、大肉都不是问题,可我还是会抑制不住地去思念那瓶用老腊肉丝、青椒剁碎后炒出的玫瑰大头菜。
有趣的是,很多年后当我比照着我父亲当年的做法,用小米辣+火腿丝+玫瑰大头菜炒给我儿子吃时,孩子也特别喜欢,后来孩子去哈尔滨上大学,我也做了一些让他带上,据说不仅是他,连山南海北的同学们都很喜欢。
可如今,随着昆明拓东酱菜厂的寿终正寝,昆明人还能否吃到正宗的玫瑰大头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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