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鸡蛋拴着卖、竹筒当烟袋、牛奶当扇卖”说起,云南人喜欢的十八怪恐怕还有“没有辣子不成菜”。
去年春节时,看到弟弟、妹妹点的满桌外卖,已经只能坐在轮椅中,说话都很费劲的老母亲,突然间有些伤感的说到,要是你爸爸还在,我还能动得,怎么可能让你们去点一大桌子的“外卖”。
老母亲是宣威人,每到菜市场买菜,总是离不开辣子,那些年,虽说家中肉菜不多,但老人总记得我喜欢吃虎皮青椒、青椒炒腊肉(火腿)。
故而家中总有一些干辣子、青椒。
炒菜离不开辣子,上馆子离不开辣子,父母亲上了年纪后,牙齿开始逐渐“下岗”,昔日最爱的糟辣子炒磨肉,也只能少许在嘴巴里尝个味,但即便这样,老母亲依然会做几个我喜欢的辣子肉菜。
老母亲菜做得好,故而每当春节时,弟弟、儿子都会如期赶来家中,明面上是给老人祝寿,实际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尝尝老人的糖醋鱼、十锦凉米线、干烧牛羊肉。
反正只要是够辣,大家就能吃得有津有味。
记得我小时候每人每月只有一市斤的肉票,一般都要买肥练油。
有一次,老母亲和老外公去篆塘边上,买了大约5公斤的小白鱼,把鱼内脏取出后放到铁锅内练油,鱼洒上胡椒、辣椒面,然后放在大竹筛子里凉晒成鱼干。
这样每日炒菜可以用鱼油,早晨起来把白鱼干丟在蜂窝煤炉出碴口,上面煮米线或面条,煮熟后边吃米线(面条),边吃又麻、又辣的小鱼干,那滋味连油渣都比不了。
还记得40多年前,我去福建时,老母亲亲手炒了青椒炒牛肉末、干椒炒碎火腿、干椒炒干巴菌,分别装在三个大瓶里,此后,每逢周末去食堂吃饭,我便会取出其中一瓶,慢慢地品味“没有辣椒不成菜”的老母亲手艺。
当然,母亲亲自下厨,妹妹打下手做的大辣椒伴烧茄子、大酥牛肉、大片、大片的干椒炒火腿、糟辣子炒洋芋也是我最喜欢的,只可惜,如今老人仙逝,想再品尝“没有辣椒不成菜”是没有指望了。
现如今,每当我去到饭馆,看到桌子上的十锦凉米线、辣子鸡、糊辣鱼、干椒牛干巴等菜时,都会想起那些过年、过节时,老人亲在厨房时做菜的身影,也似乎对“没有辣椒不成菜”,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由于老母亲已于去年底驾鹤西游,故只能请临沧好友,食最鲜私房菜大厨杨龙华先生做了几样老人喜欢的菜品做为图样。特此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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